也把这宠爱分一点给——
呸!
那是你表弟!跟你一样,是男子啊!猛闭上眼,萧珏双手用力抓乱了脑上发髻。然而头皮的疼痛根本法阻止脑内继续浮想联翩,画面一次次地变幻,越来越淫靡不堪。
光是不断偷听着那人压低的奈求饶声,想象着逼出他这些声音的人是自己,勃起的肉棒就开始流水了……对自己过人的听力,萧珏一时间又爱又恨。
在萧珏的矛盾纠结中,马车里的声音终于止歇在萧玹跟慕容秀接连的两声低吟,随后一片寂静。
萧珏有些庆幸,好歹没有弄脏裤子。又不由暗暗地有些惋惜。
还想再多听听。
没等惋惜多久,国公府门口的石狮已出现在视野尽头。知道不日必有一场大风雨,而策划这场风雨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车里的人,萧珏整肃了神色,手拉缰绳,在大门前勒停骏马。
“景王爷,国公府到了,请下车吧。”想到车里的情况,他难得贴心地咳嗽了一声补充道:“我先带王爷去换身衣服,再去见我老爹。”
吐出一颗砂粒,慕容烨皱眉,轻轻放下碗筷。
沈一单膝跪在昏暗的牢房中:
“还是让属下明日进来时给您捎些吃的吧,总吃不好,主子的身体难免要——”“这个不重要,说要紧事。”慕容烨摆手打断,“二弟怎么样?那些老家伙们呢?尤其张师傅和朱师傅,一个礼部尚书兼鸣渊阁大学士,一个保和殿大学士兼领吏部尚书,平时就属他俩身份贵重,又年龄大,辈分高,本王手段稍稍过激,都要训斥管教,如今呢?是不是急得像太阳底下的蚂蚁了?还有那些年轻点的,有没有这个时候,转头去巴结慕容昭的?”
沈一根据他提问先后评估了一下各事要紧程度,答道:
“回主子,景王爷不太好,因为替您求情,景王爷挨了陛下的杖责。”
慕容烨猛地站起。
“你说什么!”
二弟……他……因为他的事,挨了老东西杖责?
他不是已经气走他了么……
为什么还要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主动来管他……
他分明是存了不想让他扯上一点关系的念头,这才顺着莫七海的要求,故意将他拒之门外,结果还是——
是他了,二弟一直如此的,就算他叫沈一给二弟传了信,叫对方不要管,说自己有办法,那个傻瓜还是会管,那个傻瓜,想到他被关在条件这么差的牢狱里,还是为他忧心,还是会为冒死为他求情!
那个傻瓜……
脸上从容的笑意消散得一丝不剩,疼惜的情绪汹涌到极致,胸中剧痛泛起,又强压下去。慕容烨闭眼深深地呼吸,再睁眼时,阴戾的光芒在眼中暴现:“老东西都快要死了!竟还要作孽么!没关系了……既如此……”
听着自家主子难得变了调的嘶厉声音,沈一浑身一颤,犹豫着,到底还是壮着胆子把另一个消息也如实禀报:
“是,景王殿下伤得不轻。另外,陛下罚救了景王的昱王爷在养心殿跪到未时,昱王爷身边的元福说,他搀着昱王爷出养心殿时,听见陛下叫邬忠拟旨,打算明日将二殿下派去泗阳安塘县督办河工,那里因安平堰、保应一带决河,隔壁的青州又调不出粮赈灾,出现了许多暴民。陛下将景王派去那里,想必是打算——”
“——皇帝是打算连一个孙儿都不给哀家留了?”
申时末。养心殿。
萧太后一身盛装华服,面色冷肃。
她身后哭得眼睛肿肿的皇后扶着自家姑母手臂,生气又痛恨地瞪向皇帝。
反正坏皇帝眼花看不清,瞪一瞪他也不知道……
皇后眼神更加愤恨,几乎能迸溅出火星。
萧太后冷静却更为逼人的目光望向龙床上神气衰败,自知理亏,以至在自家母后面前想怒不敢怒的帝王。
“母后这话怎么说的?且不提老六,老七,老十一这些,都是母后的好孙儿,就说母后正经的嫡孙,老大的事,母后知道,那等忤逆不孝的孽障,不要也罢了,至于老二,他只是因为一时糊涂做了蠢事,朕将他打发去泗阳督办河工,替朕查清楚郑燮在那里都搞了什么鬼,怎地弄出来这么大乱子?顺便赈抚好暴民。等他冷静下来,还依旧召他回来,继续孝顺母后和朕,也算全了他一片为国为民之心了,母后还不知道,这个老二啊,心里最惦记的不是朕,也不是母后您,是北齐的百姓,北齐的江山社稷。”
皇帝低声笑起来,似玩味,似嘲讽:
“倒比朕这个皇帝还用心些。”
老二不是最心有黎民百姓,最想要救民于水火吗?
就让老二实现心愿,而后没有遗憾地走好了。
“皇帝说的是什么话?郑家人惹出来的乱子,却要哀家的孙儿去解决?如若哀家没记,今日巳时,皇帝才刚把哀家的孙儿打成重伤!若非昱王及时赶到,阿秀就要给皇帝活活打死了!都伤成那样了,皇帝还不放过他,还要派他去‘赈抚暴民’?怎么,皇帝爱重的郑家人,就没有一个能用的了么,要靠一个重伤的人去平乱?”
眼角密布的皱纹丝毫没有折损老人那双眼睛里凛锐的神光,如果某次她与慕容秀坐在同一轿辇游行华京,华京的百姓们就会明白景王那双清湛凌厉的凤眸遗传于何人,不是相貌儒雅的皇帝,不是娇憨明艳的皇后,而是他的皇祖母,这位晚年甚少出现在人前,却积威甚重的萧太后。
皇帝沉默不言。
他确实不占理,说不过萧太后,而北齐重孝,他也不能用叱骂压她,只能装没有听到。
反正老大和老二都要死了。老六上位,萧家也必定存活不了多久。
何必跟快要死的人计较。